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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五章 秦学(2 / 2)

因为但凡涉及到站队,虽然是快车道,但机会实在是太小,危险又过大。


如果秩序不变,按部就班的升官才是首选。


离开了县衙,孙世宁坐上马车,眉头一蹙。


“这党争,都连绵到了地方吗?”


绍武初年,朝堂上是陕楚勋贵独大,然后陕、南之争,再之后勋贵完全沦为了看客。


在赵舒致仕后,阎崇信虽然威望颇高,但对于内阁却无法达到赵舒那种一言决断的地步,只能有限度的控制内阁。


如此,因为权力的分配,阎崇信和朱谋就暗斗起来。


也正是因为两人同样属于勋贵,一下子就把勋贵体系撕破,各为其战。


朱谋更偏向于陕西等宗亲文官,而阎崇信则偏向于南方。


这不能一概而论,分人以待。


但孙世宁却发觉,近两年来,理念这玩意成了武器,百官们不自觉地就开始站队起来。


他站的最高,看得清楚明白。


表面上来看阎崇信支持秦学,但他是汉中人,从小到大学的就是理学,内心里一直都是理学。


而朱谋则不提,只读过几年宗学,后来在官场历练多年,在皇帝的提拔下不断升官,其学问只是普通的童生罢了。


所以他虽然倾向理学,但只是把它当做工具罢了,一旦坐上了首辅之位,定然是抛之不管。


孙世宁滴咕道:“秦学偏向利,而理学则务虚,难啊!”


正所谓遇熊掌不可兼得。


读书人对于理学虽然厌恶,但只是恨其不振,对于朱子可是敬爱有加。


同样,秦学经世致用,重商重民,不可否认是真切之理,但却忽视了道德修养的重要性。


两者都有缺憾,都有利处,实在是难以抉择。


孙世宁心中自然是倾向与理学的,但由于孙家人的身份,他不敢有丝毫的泄露。


他这一趟,只是回家祭祖,顺便参加乡试罢了。


孙家在代州的振武卫,他们一家是卫所军户出身,如今的振武卫并入代州,成为了振武乡。


有明一代,军户虽然凄惨,备受奴隶、欺压,但在科举中却有不少的成功,常年在进士榜单中占两三成。


如张居正,孙传庭等,都是军户出身。


在孙家,孙传庭的九世祖孙成,在洪武年间被任命为振武卫百户,由河南省汝宁府光山县孤树里村迁居山西代州,后遂安家于此。


六世祖孙凤开始鼓励子孙习文,五世祖孙歧、高祖父孙宗派、祖父孙嗣约、父亲孙元震均中过举人。


可以说,孙家在代州是书香门第,世代都有读书人,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。


一路上,乡三老,士绅出乡三十里迎接,几乎堆到了城门口了。


孙世宁汗颜,只能谦虚的坐上了马车,回到了老家。


其一座五进的大宅院,门口两只大狮子,可谓是威风八面。


虽然比不上京城的伯爵府,但在地方上也是大院落。


祠堂祭祖且不提,其父之坟早就迁到了祖墓之中,族老亲友满含热泪。


一切都在不言之中。


孙世宁当然明白,正所谓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,孙家成为了伯爵,女子成了皇后,自然要对这些亲戚们进行照顾了。


可惜孙世瑞这个伯爵,常年在外为官,也没回来几趟,照顾都很难去说。


孙世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,自然要好好巴结了。


不过,孙世宁却只愿舍下一些钱财,并将孙家在代县的千余亩祖地全部捐给了祖中,充当祭田。


祭田源于先秦,至宋时明确成为宗族制度中重要构成。


在“事死如事生”的宗法思想要求下,祭祀祖先郑重其事,十分隆重,耗费甚大,这就需要宗族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来支撑祭祀礼制的延续,在这种情形下,专门用于祭祀费用来源的田地就出现了。


在民间,祭田是公产,是不允许转卖继承的,所以转卖祭田最轻的也是流放。


族亲上学,修渠,修祠堂,都是在祭田中出。


同时,如果族亲们实在揭不开锅,也可以向族中借钱,这也是祭田的功能。


所以自古以来,越是大的宗族,其祭田的规模就越大,越是能惠及族亲。


然后族人当官,再反馈回来进行捐田,从而形成了良性循环。


鼎鼎大名的范冲淹家就一次性捐赠了几百亩,使得范氏经常出人才。


据统计,在新中国建立的时候,民间两到三成的土地,都是祭田公产,规模极其庞大。


而孙氏的祭田则多年来只有两百余亩,孙世宁一下子捐了千余亩,立马受到了族亲们的爱戴。


穷人可以低租来租赁祭田,更是在饥寒交迫之时低息借钱,子嗣更能请得名师,将来有出息。


一些孤寡老人也几乎是祭田供养。


这惠及孙氏所有人。


几个想开口给自家求和一官半职的族老,只能张了张嘴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
对普通人来说,宗族不仅提供保护,还能借贷度难关,而朝廷除了交皇粮,根本就没好处,自然是亲宗族而远朝廷。


皇权如果真切的要下乡,只能平均土地,将祭田收归朝廷,但这阻力太大。


土地一旦均掉,朝廷必然无法承担起祭田的养老、学堂、借贷、储蓄等功能。


孙世宁爬上山坡,远眺孙氏一族的聚居地,百五十户人家,两三千亩地,八成为旱地,两成为水浇地,在山西也算是富裕之地了。


他踏步在黄土上,瞅着庄稼地:“族中现在多种什么?”


“玉米包谷,麦子,还有红薯。”


谁在他身边的,是族中的秀才孙世茂,三十来岁,今科也要赴乡试。


与普通的读书人一样,他较为清瘦,带着方角巾,一身半旧不新的长袍,显露其家中的平常。


他感叹道:“这时节好了,这红薯虽然吃着烧心,但总比以往那些青黄不接的时日饿肚子强。”


“红薯不是可以做红薯粉吗?”


孙世宁不解道:“那玩意儿做成粉条,跟一只半只大的公鸡熬煮,味道可着实不错。”


“穷苦人家,舍不得磨坊钱,将就着吃着。”孙世茂轻声道:


“枝条可以喂猪,鸡鸭也能吃,所以那些穷苦人家都喜欢种红薯,量得多。”


孙世宁叹了口气,从小他就是锦衣玉食,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,但也能明白,穷人着实不好过。


在这乡间,哪有什么秦学,理学,百姓们只知道埋首于土地,为一年的温饱发愁。


“甜菜,你知道吗?”


“在下不知。”


“那是一种可以做出糖的东西,最适合在咱们山西一带种植,糖可贵得很,是个很好的赚钱机会。”


孙世宁想起皇帝的言语,忍不住地建议道:“在一些山脚旮旯种下甜菜,熬煮成糖,这可比种粮食赚得多。”


“过段时间,我就找一些种子过来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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