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栀坐的地方是医院的大厅，旁边就是缴费处，所以人很多。
不过她还是一眼看到了一个女生。
一条碎花裙，外面搭着一件蕾丝外搭，脸上带着黑色的一次性口罩，将她的脸色衬得有些苍白。
于栀蹙眉嘟囔一句：“陈晴？”
她怎么回来医院？她姐就算是重新整脸，也不应该在这里吧。
陈晴手上还拿着缴费单，于栀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。
陈晴这个表姐从小就文静懂事，但唯一的毛病就是耳根子软，没有主心骨。
别人说什么，她就会信什么。
于栀对她总是有种恨铁不成的感觉。
陈晴似乎有什么心事，一直低着头盯着手机看。
于栀跟了一路，她也没有发觉。
于栀跟着她上了三楼，看着她进了妇科。
于栀愣在了门口。
这个科室，她之前来过······
于栀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陈晴出来后立马认证了她的预感是对的。
于栀看着她将医生的门关上后，眼圈瞬间通红，右手附上了小腹。
这次她没躲，就站在门口不远处，陈晴一转身就看到了，原本还通红的眼睛满是慌张。
下意识的去带自己的口罩，可耳边传来于栀的话：“出来说。”
陈晴的动作一顿，最终还是放弃了带口罩遮羞的念头。
两个人出了医院，在离医院不远处的湖边坐下。
于栀表情淡淡的转头看着她，声音清冷：“谁的？”
陈晴沉默不语。
于栀也不急，就那么陪她坐着，看着栏杆外的湖水微微荡漾，泛起一丝涟漪。
“我···我不知道。”
陈晴语气哽咽，低着头，咬着唇，双手将检查单子捏的很紧。
于栀轻叹一口气，再问：“你妈知道吗？”
陈晴摇了摇头：“把钱给了她之后，她就在没问过我的事。”
于栀听着，没说话，等着她继续说。
“我···我想把孩子打掉。”
“第二天醒来，那个男人说他有女朋友，那晚是他喝醉了，之后就给了我一张卡，连名字叫什么都没告诉我。”
陈晴的语气变得哽咽，随后语气又变得气愤起来：“可他明明没有喝醉，他是清醒的。”
于栀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。
在陈晴看来，于栀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。
也对，她就是傻子，不然怎么连这样的谎话都信。
她苦笑一声：“不过没关系，他给了我钱，我姐的脸已经在恢复期了，我只要把这个孩子打掉······”
“再重新回去找你男朋友，是吗？”于栀打断她。
陈晴的脸色白了白，重新低下头，不再说话。
“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，你男朋友做错了什么，你要这么对他？”
陈晴低着头，不说话。
下午，于栀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因为看到陈晴的遭遇，她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不少。
如果那人是陈鑫，于栀可能还会毒舌两句。
可陈晴对她一直很好。
陆柏琛一回来就看到于栀一副开心的模样，换了拖鞋将西装外套挂了起来，走到沙发边坐下。
“怎么了？这么不开心。”
于栀下巴搭在膝盖上，懒懒的摇了摇头：“没有不开心。”
陆柏琛看了看放在茶几桌上检查报告，伸手拿了起来，仔细翻看，看到口腔那科检查时，眉毛挑了起来。
“因为这个？”
于栀转头看了看，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再次低落，不开心的嘟着嘴：“占了一半。”
陆柏琛轻笑一声：“那你打算怎么处理？我尊重你的意见。”
“嗯？”于栀一脸懵圈的看着他。
尊重她的意见？这和她想的场景不太一样呀。
陆柏琛不应该将她呵斥一顿，并且严令禁止她以后吃甜食吗？
陆柏琛嘴角含笑道：“如果你觉得长蛀牙也要吃甜品，那我就继续买给你吃，等再过几年，你三十岁的时候，就把蛀牙全拔了换成假牙。”
听到这话，于栀脑子里立马浮现了爷爷奶奶嘴里那两排整整齐齐的牙齿，瞬间打了个激灵。
“不要。”
陆柏琛挑眉：“不要？是不要吃甜食，还是不要拔牙？”
“假牙太难看了。”
“嗯。”陆柏琛看着她不说话。
于栀重新趴在自己的膝盖上，一本正经的说：“我···以后少吃点。”
陆柏琛被她这话气的差点吐血。
但也知道让她一下子不吃，也不现实。
“怎么个少法？”
于栀皱眉想了想：“原本一周五份，现在一周三份吧。”
陆柏琛看着她不说话。
于栀心虚的瞥他一眼，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。
轻咳一声,伸出两根手指：“两份，两份也行，但不能再少了。”
陆柏琛依旧不说话。
“一份，一份行了吧。”于栀气呼呼的瞪着他，伸出一只手指。
陆柏琛忽视掉她的怒目而视，缓缓开口：“两周一份。”